新年上班第一天 著名律师田文昌向最高检控告!
指天津市公安局涉嫌刑讯逼供 血溅办案场所
文/陈杰人

1月4日,是2015年第一个工作日,素有“中国第一刑辩律师”之誉的田文昌教授,向最高人民检察院提交了《特别紧急情况反映》,控告天津市公安局经侦总队部分警察“涉嫌严重刑讯逼供……致犯罪嫌疑人张耒不惜以死相拼、血溅办案场所”。
鉴于嫌疑人生死不明、情况不清,天津市公安局又死死捂住盖子,田文昌和其他两位联名控告的律师请求最高检立即派员赶赴天津调查情况,查明嫌疑人下落,调查是否存在刑讯逼供,并追究天津市公安局有关警察法律责任。
和田文昌共事十多年的另一位资深律师告诉笔者,田律师一向温和,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选择在新年首个工作日向最高检控告一家省级公安机关,“天津市公安局在违法之路上走得太远了,即便到了嫌疑人命悬一线的地步,还是这么骄横违法,这让田律师特别气愤。”
控告信称,张耒本是西安的民营企业主,因为和天津一商人在西安发生股权转让纠纷,正在仲裁之际,天津市公安局经侦总队明知自己无管辖权而非法插手纠纷,以所谓“合同诈骗”为由立案并将张耒抓捕至今近一年,并将张耒秘密羁押、不让律师会见。
引发这次控告的直接原因,则是发生在2014年最后一天的一起突发流血事件。12月31日临近中午时分,北京律师朱勇辉突然接到自称天津市公安局“天塔派出所警官”的来电,称朱律师的当事人张耒情绪激动,正在位于天津“宾水里”的办案场所和警察对抗,并打破了窗户玻璃,情况危急,要求朱律师做做思想工作。
朱勇辉和另一位律师随后在电话里听到张耒控诉,称其遭办案单位天津市公安局经侦总队严重的刑讯逼供,“已经4天4夜没有吃喝,血流得厉害”,电话中可以听到,现场一片混乱,情况紧急。但几分钟后,电话被挂断,之后律师再也打不通对方来电。情急之中,律师紧急联系天津警方,要求确知张耒的死活,亦被推脱。(录音地址http://my.tv.sohu.com/us/2699689/77524722.shtml )
谈到张耒案件,田文昌律师告诉笔者,根据刑事诉讼法和公安部的明文规定,天津市公安局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没有任何权力管辖这起案件,尤其是此前西安市公安局曾短暂立案但发现是经济纠纷后旋即撤销了案件,“足见天津警方故意插手经济纠纷的违法性”。
田文昌在控告信里还指出,天津市局之所以非法介入这起发生在外省的经济纠纷,源于该局已经落马的前局长武长顺在位时的非法干预。
此说和著名网友、湖南省纪委干部陆群(网名“御史在途”)一周前的公开署名举报相印证。在那封举报信中(文章地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51a4305c0102vb9y.html),陆群详述了天津市公安局经侦总队在武长顺干预下,非法插手经济纠纷并跨省抓捕张耒的事情,并从多方面指出天津警方的违法之处。
就在田文昌律师向最高检举报的同一天,笔者亦赶到前述血溅办案场所的“宾水里”,发现这里正是天津市公安局经侦总队机关所在地,两位当地居民和一位清洁工分别向笔者证实,12月31日当天,那里来了很多警车和特种车辆,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平时,小区里有些民房就被租来当办案场所。小区里,“晚上有时能听到惨叫声”。
天津市公安局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警官表示,事发当时,张耒血流得很厉害,但他还是坚持要求见到天津市公安局张赵飞,后来张被送往公安局的医院抢救,目前,经侦总队原办案队伍即五支队的人都被排除在看护张耒之列,“全局上下为这事高度紧张,领导要求对外高度保密。”
4日当天,张耒的另一位辩护律师朱勇辉也来到了天津市公安局,要求会见张耒,至少确认张耒是否还活着,但被拒绝,随后,朱律师又到分管此案的天津市检察院二分检控告,也没得到具体的答复。
4日中午,闻讯从西安赶至天津的张耒年迈的父母和其他家人也来到天津市公安局门口,要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并控告经侦总队的刑讯逼供嫌疑,但还是未见到人,也未得到其他明确的答复。
1月5日,从最高检传来消息,田文昌律师的举报已经引起了最高检渎职侵权监察厅的高度重视,并交由具体的办事部门启动了调查程序。
控告信还明确指,天津市公安局经侦总队负责人冯新民,正是武长顺的姻亲。
田文昌律师说:“这样的悲剧本不该发生,正是由于天津市公安局在武长顺的授意下非法干预经济纠纷、非法羁押、非法办案,才闹出如此大的问题,武长顺垮台了,为什么他非法干预的这个案子仍然得不到纠正?这说明天津还没有彻底清算武长顺制造的恶,说明天津市公安局新任领导还没有勇气和能力去纠正过去的错误。”

图为朱勇辉律师在天津市公安局控告